董怀国

今年6月，家住上海的陈先生停放在小区的摩托车被一名老人故意推倒损坏，事后经鉴定，摩托车损失高达16000多元，老人经鉴定为限制行为能力人，监护人是其儿子。由于老人及其儿子对事情不闻不问，陈先生诉诸法律，警方在8月立案，检察院目前已提起诉讼。

按照我们惯常的理解，老人推倒了摩托车，造成了物主损失，就该承担相应的责任；如果老人为限制行为能力人，那么其应该履行的民事责任就转到其监护人身上。然而这个案件并不简单：一是老人曾有多次故意损坏他人财物的行为，最后都不了了之，包括这一次推倒陈先生的摩托车，从监控画面来看也是故意为之；二是老人及其儿子都在事后不管不顾。这是陈先生诉诸法律的根本原因。

年纪大了，就可以逍遥法外吗？答案是否定的。《民法典》第一千一百八十八条规定，无民事行为能力人、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造成他人损害的，由监护人承担侵权责任。监护人尽到监护职责的，可以减轻其侵权责任。从陈先生的遭遇来看，他的摩托车在小区放置并无不妥，却因被人推倒而损坏，遭受损失，相应的赔偿应是先从老人自己的财产中支付，不足的部分再由监护人（其儿子）承担。目前，警方已立案定性为寻衅滋事，检察院提起公诉，一切将会在法庭上有一个最终的结论。

让人唏嘘的是，陈先生在诉诸法律之后，被迫搬离了小区，他声称“承受了不少精神压力”。这压力一方面是来自肇事老人——老人总在陈先生家门口晃悠，让陈先生担心又生出别的变故；另一方面，是来自小区的其他业主，大家都告诉陈先生，老人肇事不是一次两次了，多次引发警情，但又都劝他不要较真。

受害人身心俱疲，肇事者优哉游哉，这个巨大的反差不能不引起重视。

我国的法律确实在惩治老年人犯罪上有一些特殊的规定，但是这并不等于不认定其犯罪性质、不追究其民事责任。而老年人的监护人，应该承担起对老年人的监护责任——约束、制止老年人违法犯罪行为，并承担老年人对他人造成合法权益损害带来的侵权责任。也就是说，年龄从来就不是违法犯罪的挡箭牌。

陈先生说：“其实我不是很在意我的赔偿是多少，更加在意的是老人违法之后，法律会对他们进行怎样的判决。”这就是相信法律、尊重法律、依靠法律的态度，法律要庄严公正向社会宣示：从来没有法外之地，也没有法外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