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表态的出现,很大程度上源于经济高速增长所带来的环境隐忧。于是,在这一轮发展中,江阴划出来的“不开发区”,并不是不发展,而是要有选择地发展高效农业,放大文化、农业、生态和旅游的优势。这个选择的标准,就是环保、生态和低碳。
采访车在干净街道上行走,道路两旁连续几排密集的小树林将灰尘、噪音与居民区隔离开来,鲜艳的蝴蝶花开在这个城市各个角落。
干净、舒适是对江阴的第一印象。
A股市场中的江阴板块、繁荣的民营经济,当我们探访完江阴的资本经营时,江阴日报副总编辑陈忠话锋一转,“江阴现在的骄傲是绿色,是不开发区域的保护。”2007年,国家出台《全国主体功能区规划》,将中国国土划分为四类功能区——优化开发区域、重点开发区域、限制开发区域和禁止开发区域。在这部规划中,江阴被划入了“优化开发区域”。
善于思考的江阴人,却因此琢磨出了一个新思路:我们为什么不能就此深化一下,看看江阴有哪些地方是需要“优化开发”、哪些地方是需要“限制开发”甚至是“禁止开发”的呢?
江阴市委书记朱民阳进而提出,全国有禁止开发区,地处美丽江南的江阴更应该有——把土地空间都用完了,子孙后代怎么办?“这便是江阴划出200平方公里,设立‘不开发区’的初衷。”陈忠说。
被逼出来的“不开发区”
在高污染与高能耗的危机下,为了走出增长的误区,江阴划出了200平方公里的“不开发区”。
在一叠厚厚的报纸里,陈忠抽出一张报纸,指着上面的一篇报道对我们说,“不开发区”在江阴城市南部的孤山等6个镇,面积达到200平方公里,占到了全市总面积的五分之一。
毫无疑问,在工业用地日趋紧张,土地资源紧缺的江阴,做出这个决定,高度考验当地政府的魄力和发展理念。
那么,江阴为什么要这么做?
“实际上,江阴的‘不开发区’是被逼出来的。”对于这个问题,已在环保部门工作了十多年的颜新澄有深刻的体会。
颜新澄是江阴市环保局副局长,他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江阴有工业企业8000多家,每年节能减排任务需减少化学需氧量4000多吨。如果不加强产业结构调整的话,压力相当大。”
这种压力已有前车之鉴。2009年,距江阴为2个半小时车程的盐城,即发生了震惊全国的“2·20特大水污染事件”:当地的明星企业标新化工厂是致使二十万人一时无水可吃的始作俑者。随后,围绕该市水源地周边而建的三十多家化工企业被或关闭,或转移至其他县区。
回过头来打量江阴的产业结构,根据我们的梳理可以发现,其每年全市的国内生产总值大多来自以能源消耗、污染排放为代价的纺织、化工企业。而随着财富集聚速度的加速,也伴生了灾难般的环境污染,其中以水资源最为严重。
江阴人是这样形容自己身边的水域:五十年代清澈见底,六十年代鱼虾成群,七十年代淘米洗菜,八十年代钓鱼摸虾,九十年代下水游泳,“现在,不想靠近。”
于是,“以牺牲环境为代价的发展并非可持续发展”,在这一种共识下,江阴提出设“不开发区”。
“不开发区”的进与退
不开发区域,并不是不开发,而是强调高效益的农业开发、高水平的工业开发、高标准的旅游开发和高品质的人居开发。于是,在这个过程中,便出现了产业的“进”与“退”。
“不开发区里会不会有生态贫民?”这是立足于现实的发问。显然,江阴这几年的做法交出了一份不一样的答卷。
按照最初的设想,在“不开发区”里,要将污染的项目搬出去,环保的招进来,着力于利用生态环境建设开发现代农业、高效农业以及旅游业,将这一区域在工业上的弱势转变为生态上的强势。
黄国强就是从“不开发区”里边退出来的:做了十几年的小纺织企业,终究没能在排放指标上过关。不过,这也促使他下定决心,把筹备了多年的太阳能做了起来。
而与黄国强的“退”同步进行的则是吕有霞:作为一个被邀请者,她被政府请进“不开发区”开种生态农产品,直供城区各大超市。
3月31日,在江阴青阳镇青霞路,我们看到,一座不高的连体建筑外停放着许多小汽车,建筑的外墙上是金发女郎的时尚装扮和“奥特莱斯”等醒目字样。
这里远离城区,却异常热闹。江阴日报总编辑助理夏新炯称之为“青阳范本”,以开发观光休闲农业嫁接二产、连接三产的样板。
划为“不开发区”后,青阳镇利用自身特色,引入投资者建设了国际嘉茂花鸟园,这是中国目前最大的温室花鸟厅,花鸟园内是“百花齐放”、“百鸟齐鸣”的景象,春节开园以来接待游客7万多人次。
在江阴,农业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面朝黄土背朝天”,而是“接二(二产)连三(三产)”,和其他产业形态有机融合在一起,在生态经济、旅游经济等方面获得更大的发展空间。
很显然,不开发区是江阴发展过程中转变发展思路、打造新优势的战略举措,是江阴推进产业转型升级的发展主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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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浏阳网|
编辑:戴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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