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凡
张坊在大围山的南麓,是与江西铜鼓、万载比邻的边陲小镇。明清时期,有好几个姓氏的外省人,为躲避战乱,迁入张坊。据此,张坊成为了浏阳客家人数量最多、客家文化最为浓厚的乡镇之一。
以前,从浏阳城区到张坊,需要爬一座有着四十九道弯的大桐岭。现在,只要开车踏上浏洪高速,从官渡镇穿过两个隧道就到了。
来到张坊,你才能发现张坊真是别有洞天!一座座连绵起伏的山峦,宛如大海里翻滚的波涛,汹涌澎湃地向你涌来。莽莽青山上,有大片的翠竹林,有挺拔在山岗上的千年不老松,有每到秋天就献出茶籽油的油茶树。山脚下,那层层梯田里长出的高山水稻,做成米饭是又香又糯。早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就有人说张坊是“山上是银行,山下是粮仓”,再加上客家人的客家话,外地人一进入张坊,就仿佛来到了“曾不知魏晋”的桃花源。
张坊,不但是块神奇的土地,更是一块红色的土地,在这片土地上曾留下了许多革命先辈的足迹,他们的精神风貌和动人故事深刻地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张坊人。
五十年前,我在张坊五七中学读高中。每周的星期天下午,我都要背1袋米,提2罐干辣椒炒咸菜,或是辣椒炒黄豆,走20多里路去学校。一次,路过七溪坳的一个歇脚茶亭时,两个老人正津津有味地谈论以前的故事。一个戴铜框老花镜的老人说:“那天我正在河对岸的田里犁田,看见路边有十几个拿枪的人困住了两个人。然后其中那个矮一点的人将随身携带的银元抖落在地,拿枪的人一个个冲上前去捡。乘敌人拾捡银元之机,高个子便往山上的小路跑去。后来听人讲,那个高个子就是毛主席,而那个矮个子是潘心源……”听到这里,我情不自禁地叫了起来:“毛主席,毛主席来过我们这里啊!”突然,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后来,每每从这走过,我就会想起这段故事。
张坊还有个叫李茂汝的,虽说他一辈子都在家种田,但在上世纪七十年代,他却扎扎实实地风光了一次。那就是他的亲表兄王首道曾接他去北京玩了几天。后来无论到哪,只要认识他的人都会问:“你表兄什么时候又接你去北京啊?”一讲到这事,他就笑得嘴巴咧开。
张坊镇上洪村黄石洞有王首道的故居。他出生在贫苦的农民家里,自幼聪慧、勤奋、好学。由于学习成绩特别优秀,他小学毕业时就考上了长沙农校。在长沙农校,他接受了马克思主义思想,参加了毛主席在这举办的农民运动讲习所,成了毛主席特别喜欢的学生。从此,他跟着毛主席南征北战,屡立战功。
作为王首道的故乡,张坊人除了护好山,种好田外,还努力进行家乡建设。在上世纪七十年代,离黄石洞不远的金钟皂就建起了一座装机容量为三百千瓦的冲击式发电站,让整个张坊从此告别了晚上用篾片、油灯照明的历史。
电影《永不消逝的电波》其原形——李白,也是一名从张坊走出去的英雄豪杰。他在新中国成立的前夜,被国民党反动派残酷杀害在上海的龙华。此外,张坊还有十六岁走上革命道路的无线电专家,被毛主席称颂为“一部电台,比一个团还强”的开国少将江文;十四岁投身革命,十五岁参加长征的开国中将张翼翔;以及十八岁在张坊镇守和村当赤卫队员,参加攻打长沙的战役后,在湘鄂赣坚持了三年极其艰苦的游击战争,后来随部队北渡长江,屡立战功的开国中将张藩。
有志不在年高。这几位革命先辈都是从小就在心中孕育了革命的种子,在血雨腥风中磨炼自身,在枪林弹雨中浴火重生的人。此外,在这片三百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曾有一千多名勇士为中国革命抛头颅、洒热血。
在张坊,每个地方都留有革命先辈的足迹。在人溪村张氏词堂,墙上留有先辈们写的标语;在株木桥大战时,曾有赤卫队员把伤员背到富溪村村民家中秘密疗养……这些都是可歌可泣的红色经典故事!
一千多年前,诗人陆游在《示儿》中写道“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今天,王首道等的故居早已修缮一新,故居所陈设的革命文物,无不让每一个来瞻仰的人顿生敬意。
烈士青山埋忠骨,后人热血写春秋。革命先辈的精神是后代奋发图强的动力。如今的张坊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你看,山清水秀的张坊,已是株树桥水库引渡到浏阳、长沙优质水源的保护区;一条1000千伏特高压输电线路爬山越埂,从这凌空高歌;一条条柏油路早已走村串户,雨天一脚泥,天晴一身土的难堪,成为了一去不复返的过去。
张坊集镇那条逼仄的麻石街也已变成了商铺林立、霓虹闪烁的步行街。山村的田土得以整理,小溪得以疏浚,亩产上千斤的优质水稻,让村民们是吃饱吃好。山上,一树树累累的油茶果,一蓬蓬摇摇欲坠的猕猴桃,一片片金黄的大麻梨,一塘塘的清泉锦鲤,让城里来度假的游客大享眼福,大饱口福。山脚下,那一栋栋高大、漂亮的别墅,彰显出如今村民的富足与幸福。
红润张坊土,志励晚辈心。张坊这块神奇的土地,在革命先辈们的精神感召之下,正变得愈加美丽、富饶。
来源:浏阳日报
编辑:戴鹏